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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路上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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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麗的農傢姑娘瑪麗·羅賓遜堪稱巴特米爾的傳奇人物。不少文人墨客都在他們的湖區紀行中寫到過這位姑娘。後來她被一個城市來的騙子所蠱惑,答應瞭他的求婚。她的悲傷故事在19世紀早期成為城市罪惡玷污鄉村純真的標志。吊詭的是,這樣的故事更加激起瞭城市人來湖區憑吊和朝聖的熱情。它成為瞭津津樂道的傳奇。即使不說是被風景化瞭,至少也變成瞭風景的重要補充。



前往巴特米爾湖的路上要翻越一座隘口,道路陡然抬升,進入荒涼而壯觀的高山地區。我一直驚嘆於海拔高度對英國風景的決定性作用。不過上升幾百米,周圍的一切就變成瞭艾略特式的“荒原”。過瞭隘口,一切又瞬間變回田園牧歌。



午後我在一個鄉村酒吧歇腳,周圍喝著啤酒的都是當地村民。旁邊一桌人談論著加固自傢籬笆的事,一隻狗靜靜地趴在爐火邊打盹。酒吧非常古老,走廊裡擺著19世紀的酒吧主人制作的狐貍標本。那正是瑪麗·羅賓遜的時代,而無論從裝潢也好,還是從村民談論的話題也好,幾乎都感受不到時光飛逝瞭兩百多年。



巴特米爾的YHA旅館供應晚餐,但隻有兩種選擇:雞肉咖喱或者鷹嘴豆咖喱。我點瞭雞肉咖喱,然後和另外幾位住客一起坐在餐廳的餐桌旁。除我之外,在座的都是英國人: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來徒步的姑娘。桌上隻有一籃子面包供在座的分食。他們很快吃完瞭各自的面包,籃子裡隻剩下我的。



餐廳的廚師出來道歉,說雞肉不夠瞭,要有一個人改吃鷹嘴豆。一片安靜,沒人開口。於是我說,我吃鷹嘴豆吧。



廚師向我表示歉意,我說沒事。



這時那位妻子說,既然他們仍然可以吃到雞肉,那麼應該要一瓶紅酒。他們要瞭一瓶,旋蓋的,直接擰開,倒在杯子裡。來徒步的姑娘也能吃到雞肉,於是要瞭一瓶坎伯蘭啤酒。她小口地喝著啤酒,眼睛望著面包籃裡我的那片面包。



“你還吃嗎?”她問我。



我看到她饑餓的眼神,於是說:“我可以瞭。”



“那你介不介意我吃吧?”



“吃吧。”



她拿起面包,用餐刀切開黃油,抹在面包上,並告訴我她是來湖區徒步的,“走一天,餓壞瞭。”



“能看出來靜電機推薦,”我說,“希望咖喱早點上來。”

油煙靜電機

然而咖喱遲遲沒有出現,過瞭半小時廚師又出來道歉瞭。



“爐子出現瞭一點小問題,”他說,“還要再等一段時間。”



“我們應該去下面的村子吃的,”等廚師走後,那位妻子說。紅酒現在大概變得有點酸澀。



我和來徒步的姑娘聊起來。我問她接下來要去哪兒,她說要去坐橫穿西伯利亞的火車。



“我隻是擔心不能打除油煙機電話,”她說,“聽去過的朋友說,路上大部分時候都沒有信號。”



“這裡也沒有,”我說。



“哦,是啊,”她看瞭看手機,“其實我在倫敦也經常沒有信號。”



我們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,僅僅是為瞭把註意力轉移到別處,從而緩解饑餓。老實說,這頓晚飯等得讓人有點心煩。



一個印度傢庭走進瞭餐廳,還帶著仆人。落座不久,仆人就變魔術似的從自助式廚房裡端出來大盆沙拉、面餅和幾碗熱氣騰騰的咖喱。大概在主人來之前,他早已在廚房裡忙活上瞭。咖喱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浮著,像流竄作案的歹徒,洗劫著我們空空如也的肚子。透過鏡片,那位妻子流露出半是憤怒半是絕望的眼神。徒步的姑娘兀自擺弄著餐刀。



20分鐘後,我們的咖喱終於來瞭。廚師帶著悲壯的表情,仿佛剛剛打贏一場慘烈的戰鬥。





行人





打烊的酒吧





村中青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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